老上海个马路浪、弄堂里一日到夜可以听到勿勿少少个叫卖声。每一种叫卖吆喝都拿腔拿调、都有程式!
文图/阿仁
老上海个马路浪、弄堂里一日到夜可以听到勿勿少少个叫卖声。“桂花赤豆汤!五香酱油茶叶蛋!”“削刀磨剪刀!”“阿有坏个棕绷修伐籐绷修伐?”“卖糖粥!”“豆腐花!”每一种叫卖吆喝都拿腔拿调、都有程式。上海人只要听到熟悉个调头就晓得啥个小生意做上门来了。现在是听勿到了。只有唱滑稽戏个老滑稽还可以学唱出一长串,成为留住了老上海声音个保留节目。老姆妈九十有几,伊还用伊当初结婚辰光个红木大床。红木床个架子还相当硬扎,不过床个棕绷吃勿牢介许多年代个压力,勿但松脱哉,还破了一只手掌大小个洞。我讲,老早就可以向昨天告别了,买只席梦丝来睏睏吧。老姆妈勿同意。“搿只床睏惯了。伊个年纪也快七十了。侬还是出生辣搿只床浪个!想办法来寻个穿棕绷师傅,修!”啥个辰光还听得到“棕绷修籐绷修”个叫喊。啥个地方还找得到有搿门手艺个工匠。难。
还是老娘亲本事大。伊辣马路浪看到一个背着一袋棕绷绳子个老师傅,恰恰好是专门到东到西修棕绷个本地人。约定辰光,人家来上门服务了。我做帮手,拿棕绷床架子翻过来竖过去。盛上一面盆冷水,老师傅就动手修理了。伊也六十出头了,叫马袁斌。一个名字里有两个姓?“小辰光屋里向穷,过房拨了乡里个袁家。后来家境好了,又回转到本家。报回户口就恢复本姓马,就变成了马袁斌。我个儿子、孙子当然姓回了马。好马勿吃回头草?瞎三话四!哈哈!”马师傅做生活手勿停脚勿停,闲话也勿停。老底仔伊就是靠修棕绷修籐绷为生个,赚得全是辛苦钿。后来横扫资本主义,像马师傅搿样子个小商小贩也出勿了门、上勿得街。“阿拉伊辰光算是资本主义个尾巴。我搿匹马只好卷起尾巴做穷人。现在好了,解放哉。一个号头里我就算三天打渔、两天晒网也有五、六千块个收入。就是呒没去办过执照。我儿子开了爿小店,伊有正规执照个。啥个叫执照?就是赚铜钿个通行证!”马师傅不喝一口茶、不抽一根烟,三个钟头搞定,旧棕绷又绷绷硬了。老姆妈开心。“为啥侬勿叫几声修棕绷呢?”马师傅笑了。“现在用手机了。发张伲个名片拨侬。一只电话过来,伲马上就到。有熟人要修棕绷籐绷个,多多介绍!”马师傅走了。临了伊丢下一句闲话:“放心,保证质量。保证侬老阿太睏过一百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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